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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片 大家好,上回咱们说到,兵不厌诈,商鞅计赚公子卬,不动干戈,秦国重得河西地。面对压境的秦国大军,魏将公子卬自告奋勇率军抵御。公子卬是魏惠王同父异母的弟弟,是当时文武兼备的一代名将。史载,他“性豪率,善属文,七岁能诵诗书,有古君子之风”。仗着自己与商鞅是旧相识,并且有恩于商鞅,公子卬一度试图劝商鞅罢兵息战。结果,商鞅正是利用了他的“古君子之风”,把他骗来相会,然后在席间将其生擒。生擒了主帅,然后商鞅又利用公子卬的随从骗开了吴城的城门,从从容容地占了吴城。图片 河西郡守听说主帅公子卬被俘,料定河西难守,弃城而遁。商鞅率大军渡过黄河,长驱直入,直逼魏国旧都安邑。魏惠王大为震恐,只得派大夫龙贾做使者,到秦军大营议和。经过一番讨价还价,秦国拿到了绝大部分的河西之地。大秦的旗帜,几十年之后,又飘扬在了河西的上空。河西之地一失,魏国西边顿失屏障。魏惠王觉得安邑离秦地太近,不安全,于是正式迁都大梁,连同全部百姓都移走了。图片 魏国经此一役,终结了它居于列国之首的地位,开始走下坡路了。就在俘获公子卬的第二年,秦军又与魏军激战于岸门(今河南长葛境内)。秦军这次是堂堂正正地击败了魏军,俘获了魏国那位就错了一次的错将军。岸门已是地处中原,这一仗,说明秦军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能进入中原作战了。至此,秦孝公和商鞅的联手变法,已经进行了二十一年。秦国从一步步走下坡路,一变而为正在崛起的西方大国。“穆公霸业”又在新的时代出现了,史载“天子致伯”、“诸侯毕贺”。也就是周天子派使者送祭肉来给秦孝公,封秦孝公为“方伯”(一方诸侯的首领),中原的诸侯国也纷纷向秦国道贺。老秦人的每一声吼叫,都能使山东六国心头一紧。图片 秦孝公对于自己这位政治知己,是一定要实现自己当初许下的诺言的,那就是“分土”。他要给来自山东的知识分子卫鞅一个封邑,他要给卫鞅以至尊公族般的待遇。于是,孝公把以前所夺取的魏地商、於等十五邑,封给商鞅作为食邑,号为商君——后世称卫鞅为商鞅,就是由此而来。但是,这个封赏,使商鞅落入了一个历史悖谬。商鞅本是以“强公权、削分封”起家的,到头来,他本人倒成一方领主了,也就是他恰恰成了自己要反对的那一类人。图片 “月盈则亏,水满则溢”,无论何时何地,一件事、一个人一旦太成功、太辉煌,也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。其间并无科学的逻辑关联,但是却是一个客观规律。所谓花未全开月半圆、盛极而衰、否极泰来,这是咱们古人的智慧。商鞅的事业,是人类史上罕见的大成功,他的命运也就此注定了。站在历史巅峰的商鞅,忘记了他的卫国老乡,同为改革家的吴起的命运。吴起在楚国严明法令,裁汰冗官,废除较疏远的公族,一样是大刀阔斧。等到楚悼王一死,满怀怨恨的贵族就发动叛乱,射杀了吴起。这事情就发生在商鞅赴秦之前三十年。前事不忘后事之师,聪明的商鞅一时竟忘记了这个前车之鉴。图片 也可能是他一直记着,但是他在赌,赌自己会走在秦孝公之前。商鞅比秦孝公大,按照自然规律,他这一生是有君权做保障的,可以顺顺当当地走完。可是,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秦孝公竟然死在了商鞅的前头。秦孝公二十四年,正当壮年的秦孝公突然去世,年仅四十四岁。孝公去世,太子嬴驷继位,是为秦惠文王。人们或许会忘恩,但是几乎没有可以忘记仇恨的。秦惠王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可恶的变法者,当初执意要惩戒自己老师的事情。所以,秦惠文王的继位,使得商鞅面临着空前的险境,但是商鞅一点也没意识到。图片 在惠文王第一次视朝时,太子的老师,公子虔和公孙贾立马就跳了出来:“臣闻'大臣太重者国危,左右太重者身危’。商鞅立法治秦,秦国虽治,然而妇女儿童都说商君之法,没人说是秦国之法。今又封邑十五,位尊权重,后必谋叛。”惠文王立刻接过了话茬,对两位老师说:“吾恨此贼久矣。但是他是先王旧臣,谋反的行迹未彰显,所以暂且容他一时。”惠文王虽然年少,但做事不是没有原则的,他很懂得处理问题的分寸。先王的面子要照顾,旧臣的气焰也要打压。于是他派使者去收了商鞅的相印,命令商鞅退归商、於。图片 商鞅无奈,辞朝之后,收拾好车驾出城。他虽然权力没了,但是爵位没变,其仪仗队伍犹比诸侯,这就给了反对派以口实。公子虔、公孙贾密告惠文王:“商君不知悔过,僭用王者仪仗,如归商、於,必然谋反。”当年和商鞅辩论输了的甘龙、杜挚,也没忘了二十年前的耻辱,出面作证,商鞅仪仗确实违规。惠文王不由大怒,即令公孙贾率领武士三千去追赶商鞅,然后提头来见,提谁的头,就看你的能耐了。当时商鞅车驾出城已有百余里,忽闻后面喊声大作,忙派人去探听,回报说:“是国君发兵追赶。”商鞅一听,坏了,新君翻了脸了,怕是难逃一劫,急忙脱去衣冠,下了车,扮作隶卒,带着妻儿老母逃亡。图片 一行人仓促奔至函谷关,见天色将黑,便往旅店投宿。哪知道店主向他索要“照身之帖”,也就是身份证。商鞅推说没有,店主于是闭门不纳,说:“商君之法,不许收留无帖之人,犯者连坐,要与你一并处斩,我可不敢留你。”商鞅叹道:“哎,为法之敝,一至此哉!”作茧自缚,作法自毙,大抵如此了吧。图片 一行人只得顶着夜色前行,混出函谷关门,径直投奔魏国去了。当年商鞅在魏国游历多年,他眼下心存侥幸,希望在魏国能找到一二至交,也许能东山再起。来到魏国边关之下,守令为一老者,名叫襄疵。这个人阅历颇丰,居然认得商鞅,他怨恨商鞅欺公子卬而败魏军,于是拒绝接纳他。商鞅又请求从魏国转道别国,并不在魏国逗留。但是关上的魏军仍不同意,甚至还说:“商君,秦之贼。秦强而贼入魏,不把你送归,怕是要惹祸上身。”于是魏军就把商鞅遣送回了秦国境内。图片 商鞅走投无路,只好急赴自己的封地商邑,纠集徒属,发动邑兵,向北攻击郑地,以谋求一块立足之地。秦惠文王当然不可能放跑他,下令发大军攻击商鞅所部。秦军在郑的渑池将商鞅的队伍击溃,生擒了商鞅,当然也有说是死擒的。秦惠文王下令,将商鞅车裂,以祭祖先,同时被杀的,还有商鞅全家。在绳索将他的四肢和脖颈勒紧的时候,曾经伟岸不可企及的商君,是极其孤独的。没有人怜悯,没有人惋惜,没有人为他作《黄鸟》歌。甚至据说“自商鞅之死,百姓歌舞于道,如释重负;六国闻之,亦皆相庆”。图片 作为肉体的商鞅虽然悲惨地毁灭了,可是他所缔造的事业将延展至广阔的华夏之土,并将延续至千秋万代。商鞅的败亡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他自己的激进,他把“法”看得太神圣了。他所主张的“贬抑工商”、“弃绝文化”、“倡主独裁”、“轻罪重刑”,都违背了一个正常社会的规范。他其实是在两难中做过抉择的。如果不激进,秦国就不能迅速富强;如果激进,他就将陷入千夫所指。他选择了千夫所指。他在变法期间,对秦国的宗室管束极严,到了“日绳秦之贵公子”的地步。也就是每天都要收拾一下秦国宗室,以致“宗室贵戚多怨望者”,这就基本把秦国的上层给得罪光了。图片 而且他还天真地要处罚太子嬴驷。世上固然有“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”的说法,但也有“刑不上大夫”的原则。前者只是理想,后者才是现实。理想主义者商鞅,在这里犯下了大错。他居然真就对太子的老师公子虔施以劓刑。公子虔是什么人?那可是嬴姓宗室,是“造父封赵城”这一支赵氏的后代。秦贵族以氏为姓,故应该称作“赵虔”而不是“嬴虔”。诶?为什么不叫“嬴虔”呢?“嬴虔”多好听,喜欢打麻将的朋友一定喜欢。图片 秦孝公让赵虔和公孙贾分别担任太子傅、太子师,可见公子虔的地位之尊贵。对这样的人,一定要慎重。商鞅却坚持要施以肉刑,那就无异于给自己的终局打了一个死结。连秦孝公都很尊重的人,你为什么非要去碰?况且古代的君王政治,从来就是“家天下”,没有什么政治原则比这个更高。那么欲给太子嬴驷加罪,最难堪的是谁?再说了,秦孝公生前可以为商鞅遮风挡雨,可是他管不了自己死后滔天的洪水。图片 那么下层老百姓是否可以成为他的靠山呢?也不能,咱且不说那个时候的小民究竟有多少力量,悲剧性就在于,商鞅变法也使小民心生怨恨。商鞅为了推行变法绝对不讲温情。咱们前面也说过,为了维持自己说一不二的权威,他能因为百姓们对变法评论了几句,就把他们全都迁往了边地。哪怕这种评论是在赞颂新法,也不行。他的新法中,有连坐之法,相当严厉,而且据说还增加了凿顶、抽肋、镬烹等酷刑。具体是啥样的酷刑,大家自己看名字猜吧,我胆子小,不敢解释。图片 酷刑固然是西周以来的传统,但在战国时期已经渐渐淡化。到了商鞅这里又重新给捡了回来不说,还有所加强,百姓焉能不怨?你拿酷刑搞我,还想让我站你这边,大哥,是咱俩谁家植物偷了懒?没把僵尸挡住。所以,除了秦孝公,商鞅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屏障了。当然了,后世对商鞅的记载,肯定有夸张的地方。毕竟从司马迁开始,就已经是儒家的天下了。“法先王”的人掌握了笔杆子,那自然不会对锐意变法的法家代表人物有什么称颂,能够如实地写,已经是殊为不易了。不过,所有的资料中,均不见商鞅有什么私敌,因此可以断言,他对秦宗室的压制,完全是出于公义。千秋功罪后人评说,不管怎么样,商鞅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。他以自己的毁灭,换来了一个雄风引领百代的大帝国。法家商鞅以其铁的意志,留下了一个咄咄逼人的秦国。商鞅远去,大秦仍在!那么,商君千古之后,秦国接下来的路,又会怎么走呢?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注和阅读,咱们下回接着聊。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,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,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,请点击举报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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